婆婆

假期，空闲，去婆婆门前看那牡丹，从牡丹住进来后，天气便不甚精神，时阴时冷时风，将那牡丹也整的无措起，我见了，心焦思虑的。

婆婆门上挂了锁，出门遛达去了，我想。于是，我一人，在阳光下，安静地看那牡丹，盼她活泼起。

不到半个时辰，婆婆回来了，她的胸前斜挎着一个小方包，旧成了深蓝色，小包隔成了好几层，一道一道的拉链间隔着不同的物什。前些时日，我见过那包，我带婆婆去买鞋，她硬给我钱，我放钱时看了那包的结构。一层为名片，多为治疗各种疾病的名片，一层证件用，身份证，老年证，还有存折，一层放整钱，百元五十元大钞，一层零钱用，块儿八毛的零儿。

我问婆婆去了哪里，她说跟人家去烟台大学的展销会，走至半路，觉得不舒适，便自己坐车回来了。我笑她跑那么远，从西到东贯穿了大半个烟台呀，何苦呢！她笑，寻思跟人家去看看都卖些什么！我听了，又笑她，开发区买不开呀，还跑那么远的地方。婆婆回，其实也不买什么，去看看就是。

是的，婆婆平素里不太买东西，她不像那些老年大姨，老了喜欢穿红戴绿，每个季节里不过两套衣服倒换着穿，这套洗那套穿。在吃的方面，她只素不荤，我常说，药是吃的最多的。婆婆每每听我说这句，便回，吃药是保命呢！我又笑。

边聊着，边开锁进屋。再出门时，一只猫蹲在门口，我常见这猫守在婆婆门口，它在等候，等一顿美食，也等一场婆婆与它的聊天。猫是对面邻居家的猫儿，喜欢串门，但只到婆婆家串门。

婆婆出门，见了猫。说，熊货，又来啦！满脸的褶皱聚于一处。回转身，手中多了一小碗儿，里面盛了猫砂，从前我不知道叫猫砂，看婆婆买了那一大包才知晓。

婆婆说，前几日，一出门，看见一只猫，已经死了。她心内还疼惜，以为是常找她的那一只，好一顿不舍得。从家中找出黑的塑料袋，将猫装起来。然后又去找平常一起玩且要好的大姨，三个人一起去了小公园，在水塘旁，挖了深坑，将猫掩埋了。用的是那只三齿耗，如同小孩玩具大小，用那样的工具挖一个坑，得多长时间，得多费事，况且还是七十多的老人，我心中无限感叹。

又说，赶等着埋了回来后，这货在门口呢！婆婆这样子说的时候，又看看那猫，怜与爱的样子。我又笑，妈，那好呢，你们将那猫好生地埋了，也是做了大好事呀！会有福报的，也是积德呀！不过也是，那猫也算是有福气的呢！这猫的造化好呢，遇见了你们这些车婆儿。婆婆听了，笑着说，啥福报不福报的！积德积德的，不缺德就行！随后又补充道，积不积德的还不很重要，关键是不缺德才行。是的，婆婆说的极对。一个人的德行，首先得从自身不缺德做起才好，唯有如比，才能坦坦荡荡地去做积德的事情。

我与婆婆说着，那猫也抬头看我们，似乎能听懂。婆婆便对它说，快吃快吃，象是劝说一个孩子般。猫食是婆婆特意去买的，她不识字，只看门头上的画图，进去询了，才买的，花了将近四十块钱。为此我问过婆婆，妈，你连芒果都不舍得买个吃，却舍得花这么多钱买猫粮？婆婆回道，这猫老来老来的，也算半个流浪猫吧！喂别的也不吃，它是觉得这儿好才来的，所以就去买点吃的给它，时间长了，它也有盼意了，每天都来守一阵子，也怪有意思的。

我听了，心内波澜起，善待与牵挂，从婆婆与猫身上，皆在了。这样子感慨的时候，又抬头望婆婆，暮春的阳光洒满她全身，那阳光的影子随着婆婆的动作变幻着，环绕着。我看着，也走过去，和婆婆一起看那吃的津津有味的猫儿，阳光亦一并洒满我的全身，以及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