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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

时间01-26 22:59发布浪漫的风分类日记随笔浏览189

电视里演着川剧变脸,那演员转一下头,就变了一副模样,再动一动,又换了一副脸孔。变了差不多十来次,揭去最后一层假面具,变回本尊人形,模样还挺俊的。

我跟母亲感叹这演员变脸的速度,果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由这节目又想起社会上某种人的行为,说:“还好这是演戏,是用道具和功夫表演给人看的一种技巧。生活中有的人因为面对不同层次的对象,也会这样的技巧,有时候变脸甚至会比翻书都快。”

母亲懂得我说话的意思指的是另一种变脸,她想起一个人来,给我讲了下面的故事。

十几年前,父母还在哈尔滨住的时候,母亲早上吃过饭,经常跟小区里一群大妈一起遛弯。每天要固定绕小区走几圈,走累了,就坐在楼下景观亭的椅子上边休息边闲聊。

大妈们比较热衷于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母亲是后搬来的,因为不会说普通话,又不太喜欢讲那些捕风捉影的事,觉得无聊,就只在旁边压压腿,听她们口若悬河地说。

谁都没注意什么时候,亭子下的队伍里增加了一位“新人”。她身材瘦小,头发花白,没有烫发染发,穿着十分朴素。问她,知道她姓何,大妈们便称她为老何。

老何每次过来,就站在大妈们说话的圈外,也不坐下,也不插嘴,只是听到有人说有趣的事,她会跟着笑笑。

偶尔她没来,大妈们会背着她议论几句。

“不知道她是谁家请的保姆,趁主人不在家,偷偷跑出来放风的!”

“也可能是来给儿女看孩子的,孩子去上学,她就到外面透透气。”

“不像不像,谁家母亲穿成这样,整个一个土老帽、山炮(东北话,讥讽人土气的意思,如果说农村人也说屯二迷糊,其实是有的城里人不尊重小地方来的人的称谓)!”

有时候大家正议论,那位老何从远处过来,可能听到了,也可能没听到,但从大家戛然而止的行为和略显尴尬的表情中,她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就只站那凑个热闹。

她看母亲稳重,待大家散去,有时候会单独跟母亲说上几句。母亲因而得知她来自大兴安岭一个叫大杨树的地方,是儿子见她年岁大了不放心,把她接来一起生活的。

慢慢地,大妈们就习惯了她的可有可无,她来与不来都不再有人议论。

忽然有一天,嗓门最高的老杨发现好几天都没见老何了。

“回她自己家了吧?”老王猜测。

“也许让人辞了!”老崔这样说。

“小地方的人哪能过惯城里的生活,肯定是回乡下去了。”老杨坚信自己的判断。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老何又出现在大家面前。她显得更清瘦,面色苍白了许多。

“病了一场,住院去了!”面对大家的疑问,她终于开了口。

然后,她讲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她是因为急性胰腺炎去医院的。办完住院手续,虽然花钱住进了条件比较好的病房,但因为身份证显示的大杨树是一个不知名的偏远山区,她衣着又简单,那个三甲医院的医生护士对她明显怠慢一些。

别的患者无论是病号服还是各种用品都是干净整洁,她的床是后加的那种折叠床,躺在上面感觉塌腰,备品也比较陈旧。

然而,住院第二天,不断有人前来医院探望,而且看探视者的穿着打扮,绝不是普通百姓,这让医生护士们很是疑惑。

她的主治医生终于忍不住问她来人都是她什么人,她说都是儿子的学生,儿子在哈工大工作。

原来儿子是那所著名高校的教授,早已是桃李满天下。

医生护士们瞬间变了脸。不仅立马换了好床和一应备品,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听了她的讲述,大妈们的脸色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过她们是悄悄的,老何根本就没看出来。

最爱这热气腾腾的友情 跟着吃瓜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