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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那热气腾腾的年

时间02-06 18:24发布a123321分类日记随笔浏览279

但其实今年我家周围的年味儿有些淡。兄弟姐妹五人中,只有二姐两口子去国外和女儿外孙过了一个团圆年,享受到了合家团圆的天伦之乐。

大姐家只有老两口在家过年。

大哥依然缠绵于医院病榻。

二哥回老家照护大哥。

我嘛,倒是在大年三十儿贴了春联,吃了饺子,看了春晚。

甚至初一早晨给哥哥姐姐们微信拜了年。

但是,但是接着就病了。

从初一下午一直到初五,头痛欲裂,身体绵软,昏昏沉沉,以床为伴。

今天才算是恢复过来了。

很自然的想念小时候我们一大家子,那些有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在一起过年的日子。

如果可能,希望时光倒转,可以回到从前……

小时候的年好像从腊八就开始了。

母亲在给我们熬制粘稠香甜的八宝粥时,总不忘在口里念叨着,“腊七,腊八,出门冻煞”。

而我们在腊八粥的热力加持下,却总不理会母亲的唠叨。

二哥背起自制的冰车。一块木板儿下面用粗铁丝做冰刀,手里两根铁棍儿做冰叉。我像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一同来到门前冰冻的河床,汇入小伙伴们滑冰的洪流。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冰车的。没有冰车的伙伴们在冰面上紧跑几步,两条腿一前一后靠着惯性依然可以在冰上滑出老远,相互比赛着谁滑的远,谁滑的快。

我是没有那样的能力的。就扒在二哥的肩膀上,脚踩一点儿冰车的边儿,二哥则蹲坐在冰车的木板上,一声“前进”,两臂用力。我们就一路欢呼,一路向前。

耳畔有风呼呼吹来,眼角南山纷纷退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从村东滑到村西。

鼻子冻得通红,耳朵冻到麻木,心里却被快乐充盈着,鼓荡着,欢笑声怕是要把树上的积雪都震落了。

有时我们还会把有控山水的那一段河床的冰砸一盆端回来放在窗台上当零食吃。不时的丢一块儿在嘴里咔叭咀嚼。一边对母亲说。“妈,这冰是甜的,你尝尝?”

在母亲怜惜的目光中自得其乐。

小时候的年好像从家里有墨香的时候就开始了

腊八之后,家里就渐渐的被红红的对联挤占了。

几乎一个村子的人家都会陆陆续续将剪裁好,宽窄长短不一的红纸卷好,拿到家里来请父亲写对联。

父亲总是自配笔墨,欣然应允。将大脑里历年的好联调动出来,一笔一画认真书写。

而我总是那个跟在父亲身边,或研墨,或镇纸,或凉联的小童。在父亲与哥哥姐姐的交流中获取一些关于好词、好句、好字的启迪。

通常这样的节目会持续到腊月二十九或年三十。

小时候的年,好像从母亲在供销社扯回来的一块块花色不同的布料就开始了。

即使家里再穷,即使里边的棉衣棉裤补丁摞补丁,母亲都会在过年时为我们做一身新单衣套在外边,做一双新鞋子穿在脚上。

打衬子,纳底子,上帮子,画线,剪裁,一针一线地缝制,多少个日日夜夜。全家7口人的新衣、新裤、新鞋子,就靠着母亲的一双手缝就,在大年三十晚上放在我们的枕头边。

于是,房门缝隙透过来的一抹灯光,照进了我无数个午夜梦回的记忆里。母亲灯下穿针引线的身影,永远的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于是,我们的满足和喜悦落在了母亲眼里,我们的体面和自信住在了我们的骨子里。

而扫家之后,才是母亲准备年节吃食的时候。黄米面年糕,豆馅儿、菜馅儿炸糕一定会做,茶食,油柿子,三道子这样的传统美食不多,但一定会有。那些年家穷,没有足够的细粮,母亲会蒸二合面的馒头。但一定会用她的巧手蒸一锅用红枣和红色儿点缀的花馍出来,增加年的喜庆氛围。那些年肉少,母亲也会炸几个丸子,炸几条带鱼,满足我们的味蕾。那些年鸡蛋要卖了换盐吃,母亲会攒了黄豆换豆腐,还兴致勃勃的给我们讲,“腊月二十五,炸豆腐,老老少少都有福”

那时候的大年三十是吃不上饺子的。因为要把过年期间唯一的一顿白面饺子留在初一早上吃。

但并不影响三十儿晚上守岁。

晚饭后,母亲便把准备好的饺子馅儿和和好的面团儿拿出来,父亲带着我们包饺子。

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一盏昏暗的灯光下,姐妹几人一边包饺子,一边听父亲讲故事,或是《三国演义》,或是《水浒传》,或是《杨家将》,或是《聊斋志异》,抑扬顿挫,绘声绘色。饺子早就包完了,但父亲的故事却总是让我们意犹未尽,让童年的守岁时光活色生香。

大年初一,我总是在鞭炮声中醒来,不到五点,二哥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整挂的鞭炮点燃。之后是二踢脚。

母亲开始撩火,加煤,蓝茵茵的火苗跳跃起来时,母亲已经将新年第一锅头脑的食材准备齐全。

这头脑不是傅山版的,没有怀山药和精羊肉这些父亲描绘出来的精美食材。

但母亲依然会因地制宜用豆腐,土豆,红糖,鸡蛋做一锅香甜美味的头脑,慰藉我们对美食的向往。

那时候北方的冬天,能够吃到的菜很少。土豆,胡萝卜大白菜,仅此而已。但早餐的餐桌上,依然会有几样小菜佐食,其中一盘莲藕,那是用土豆制成的,可以以假乱真,口感一流。

那时候的大年初一讲究给村子里辈分大的长辈拜年。

早餐刚刚用过,便已经有人上门来给父母拜年,姐姐们会帮着招呼客人,准备午餐。

而我和几个同龄的小朋友一起挨家挨户去拜年,每到一家,都会得到大人们一把瓜子,黑枣,红枣,核桃之类的干果。一上午把两个上衣口袋塞得满满的,高兴满足的样子像得了一袋金元宝。

初二开始,外甥拜舅,媳妇回门,亲戚们相互走动。红包没有,叩头鞠躬却是真的。

我的两个哥哥都未成年。但姑姑家的孩子会来拜年,我们也会给唯一在世的姑姑去拜年。

对于父亲来讲,这是他在世唯一的亲妹妹,家庭条件远高于我们几个层次。或是觉得亲近,或是抱了想让我们借此改善一次生活的想法,打发我们姐妹几人一起去。却不想吓到了姑姑,“狼似的来了一群”。姑姑竟是把心里话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以后过年我们都不愿意再去姑姑家。就是碍于父亲的安排,也最多是两个人一起。有好几年就只是大哥,或大姐一个人去。

家里虽然穷,但母亲就是个穷且不失傲骨的人。我们姊妹多少还是秉承了母亲的性格。

初十一过,家家户户糊灯笼,有的挂在自家的院门口,有的是给花灯表演做准备。每个村子都有节目,大姐和二姐就都参加过村子里的担灯队。穿了红绸缎的衣服,化了浓妆,挑了一担花灯,锣鼓声一响,便按队形操练起来,妙龄少女水一样的腰身,肩头竹担挑起颤悠悠的灯,走出八字形,s型等穿插变化的流水一样流畅的队形来,光排练就招惹我们心红的日日跑了去观看。

正月十五元宵节从十四就正式开始了。

大街上路两边高处都挂满了灯笼,门面房前家家垒了塔塔火。

灯笼都是手工糊的,白菜,西瓜,玉米,谷子,牛,羊,猪,马,猴......不精致但有趣。很多花灯下面的纸条上都会写上谜语,猜对了就把纸条扯下来去领奖品,一支铅笔,一块橡皮或者一块糖,吸引一大群的小朋友灯下猜谜。

那时候全县大大小小的乡村城镇,企事业单位都准备了最传统最拿手的节目汇聚到县城里来。

白天戏台子上唱大戏,那大部分是老人看的。

夜晚的花灯表演,才足够吸引我们的眼球。俏姑娘担灯,二鬼把跌,踩高跷,二龙戏珠,狮子滚绣球......节目多的让人目不暇接。男女老少,人山人海,挤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节目之后有焰火,璀璨的光芒照亮半边天。

一连三天,把年的气氛烘托到了最高。

热腾腾的元宵节一过,年才算是过了。

大人安心工作,小孩安心上学,新的一年热腾腾的生活也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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